2016年4月14日 星期四

關於生命的結束,一個陪伴者的歷程



作者:Drisray 心理師x社工師


我生命中有過一些旁人生命結束的經驗,親人過世、主管驟逝、個案往生、個案自殺。

死亡一直是一個很難開啟的話題,小時候懵懂的說到這個,大人會說:不要亂講話拉;長大後說到死亡,大部分的人會沉默氣氛降至冰點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應,因此,這一直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。這個害怕的演變,會變成需要說話的不敢說,需要接住情緒的人選擇沉默。


親人的過世,我們隨時間沖淡...「人都會走的...」對於生老病死,即便我們不談,但我們對於老人家的過世,其實是可以透過時間去淡化的,我們都知道,


生命是這樣的一個過程,只是需要一些心情上的釋放。



意外身亡,除了時間,可能需要一些外力幫忙...
當天災人禍的發生,帶走了一些人的生命,這是個措手不及的事件,當我們遭遇到措手不及的事件時,我們的大腦與身體會不由自主地出現一個抵擋的反應,可能你需要有更理性的思緒去解決,可能你需要在某個崗位上表現出臨危不亂,而這些的背後是,你必須先告訴自己,把情緒擺一邊。這樣的危機在於,創傷壓力症候群。






而自殺呢....?你沉默了。


遇到個案自殺成功了,遇到年輕的生命消逝了,在一個助人工作的位置上,你的心理,可能會有好多好多的吶喊:

「為什麼我沒有多一點的注意?」

「如果我多打一通電話就好了。」

「是不是我在的話,事情就不會這樣?」

「我前幾天才想到他,為什麼我沒有做任何動作,即使是小小的關心問候」

「為什麼在他身邊的人,沒有及時的發現?」


你開始為生命的逝去,找到一個可以怪罪的理由或對象,也開始責怪自己



這是一個正常的反應,如果可以找到一個說服自己的方式,我們就能漸漸的去接受一個年輕生命的逝去,就像老人家的過世,我們會知道,因為他老了。


助人工作是這樣,我們盡心盡力的去對待我們陪伴的每一個個案,在我們的位置上。從建立關係開始,我們就承擔著這個風險;如同你答應進入一段關係時,分開的失落也是一種可能承擔的風險似的。


我們都不希望他發生,但很多時候我們能掌握的,就只是那少少的一小部分,我們的陪伴與同理,對每個在你面前的當下而言,都是重要的,都是有幫助的。只是,我們能給的,也就只有這麼多了。所以,我們盡我們的能力與義務,去完成我們能做的每一件事。


如果可以重來,你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做法?



可能你可以多一句關心、可能你可以在下一次臉書上看到時給予一個簡單的問候,或是在空暇時多做一個打電話的動作,這些或許都是可能可以改變的方式之一,但你沒有這麼做,而其實你也無法確定,做了這些,事情就真的會變得不一樣嗎?


我們沒有辦法當一個100分的助人者,但我們已經是一個夠好的助人者了,

接受自己的限制,去面對後續的挫折與失敗感。


每一個個案,都教會我們一些人生的課題

回顧自己的工作,如果該做的都已經做了,只能選擇放下,而這個放下中,會有一段歷程,會是一個機會,讓你去看見自己的傷心或害怕,你可能會擔心下一次同樣事情的發生,你可能會不再願意這麼用心真誠的對待。但我們都必須知道的是,因為我們盡了我們的能力與義務,所以我們也不用去承擔他所做的選擇,我們現在能做的是,從他的選擇帶給我們反思,用我們的專業,去協助接下來的個案們,或是陪伴他周遭的其他人。


透過後續的陪伴,為自己療傷。










年輕的生命,我們都好不捨,因為我們付出過,所以更加傷痛。我們這樣短時間的接觸都帶給我們這些情緒,他身邊的朋友、同、家人,會面臨更大強度的悲傷,聽著他們哭著說,我們也哭了,在這個時刻,我們不是個專業人員,我們是對於生命的驟逝同感悲傷的人們,別強求自己在這個時候還像個冷冰冰的專家,你的眼淚,對於周遭的人而言,是最好的同理。






和學生工作、和個案工作,一直是互相成長的,我們的生命乘載著好多不同的故事,專業的是我們不會讓他超載,我們懂得切割與釋放,當我們帶給他們多少,他們同樣的也帶給我們多少。加油。



We're nobodybut we want change the world.
We're nobodybut we want to stay with you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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